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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五章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25（第1页）

这便是温体仁的厉害之处了，他太了解崇祯，同时又毫无人臣的责任和底线，只想着自己升官，因此并不会在任何事情上，和崇祯有明面上的矛盾。

毕竟，一个致力于讨皇帝开心的人，下面又没有太多关系重大的利益纠葛，自然是任何事情，都能让步，都很灵活。

换言之，温体仁属于那种根本不办实事，所以并不需要和其他的，特别是地方的官员们打交道，久而久之，变成了所谓孤臣的官员。这使得他可以在崇祯面前，可以很好地发挥出自己忽悠的能力。

如今，崇祯被他那么一点，脑中早已经生出了一大堆地方官员收买贿赂朝臣的精彩大戏，曹化淳和孙承宗也被卷入了其中，而孙瑞这个小小的文登知县，便是关键。

当然，崇祯的小聪明可不止于此，他甚至猜测孙瑞也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，这背后还有更大的主使。

毕竟，一个小小的知县，算得了什么？这样的事情，必定是朝中有人牵线搭桥，甚至还可能和建奴有关。

想到这里，甚至不需要温体仁再说什么，崇祯立马就脑补出了登莱设立的初衷，历任巡抚的表现，以及这背后是否有内阁大臣，东江，辽镇的影子。

这不想不要紧，一想好像还真的是那么一回事，甚至隐隐约约间，崇祯好像还发现了不少隐晦的线索，整个推理的逻辑链，一下子就补充了不少的新证据。

于是乎，在温体仁似有似无的提醒下，崇祯很快便激动得不能自己了，要是能趁着这次机会，把那些贪官污吏连根拔起，那他这次必定能够肃清朝堂，改变这乌烟瘴气的官僚体系。

不过，温体仁终究是谨慎的，他现在暂时还无法判断这件事能不能成，是不是可以借机扳倒梁廷栋和周延儒。

“陛下，老臣觉得，此事牵扯重大，若是处置不当，很有可能造成朝局混乱。而且，这背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，孙大人，曹公公都是忠良之臣，是不是受了胁迫，如今也无从得知。”

“爱卿这是什么意思？”崇祯很明显对这个回答十分满意。

其实，他刚刚回过神来之后，也觉得孙承宗和曹化淳不会那么愚蠢，为了那点贿赂，冒着杀头的风险，为孙瑞掩饰。

“老臣只是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，而且，凡事眼见为实，耳听为虚，登莱毕竟远离京城，很多事情不在掌控之中，也是正常的。”温体仁的回答可谓是滴水不漏。

崇祯听了，随即左右踱步起来，他对孙承宗和曹化淳，特别是曹化淳，还是十分信任的。

只是，现在这种情况，怎么样处理最好，既不丢天子的威严，又能让孙承宗去宁锦督师，还能把孙瑞等一众贪官污吏清理干净，抄家补饷，就是另外一个大问题了。

温体仁偷偷瞥了一眼站在崇祯身旁，似乎正惴惴不安，甚至有些手足无措的王承恩，立马就猜到了崇祯心里在想什么。他对于这个少年天子的心思，摸得很透，所以才能凭着一张嘴，官运亨通。

在原本历史上，温体仁是崇祯一朝阁臣中居位最久者，但在辅政期间，他几乎没有任何重要的建树与对策，只是一味排斥异己，迎合皇帝，谋求私利。

“陛下，老臣有一句话，不知道当说不当说！”

“说，在朕面前，爱卿没有什么不当说的。”崇祯当即停下脚步，转身看向了温体仁，眼神中满是期待。

他十分欣赏温体仁，甚至觉得满朝文武中，最能理解自己这个天子有多么不容易的，就是这个“孤忠”，“廉谨”的老臣了。

“老臣觉得，此事最好是陛下派一个信得过的内官，前往文登传旨，先一步将曹公公召回，同时控制住登莱官场，搜寻和封锁证物，然后再将孙瑞逮捕回京，严加审讯。”

崇祯听罢，并没有直接做出决定，而是又开始踱步了起来。他确实需要召回曹化淳，先把对方从这件事中摘出来，否则到时候御史言官的口水能把对方淹死。

但是，孙承宗和登莱官场要以什么样的手段和态度处理，这会不会影响到灭虏的大局，到时候梁廷栋和周延儒那里，又该如何对付？

这些都是崇祯要分析清楚，做出判断的，他原本就不是一个善于决断的人，又担心自己最终要负责，此时温体仁虽然给他指出了明确的方向，可最终要他拍板的时候，事情还是免不得要磨蹭一番。

温体仁见状，也不好再说什么，否则这个责任就得他来担了，这同样是他不愿意做的事情。

毕竟，他是来当内阁首辅的，不是来给崇祯皇帝背锅的，否则最后恐怕首辅还没当上，就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，被斩立决了。

这个时候，反而是一旁犹豫了半天的王承恩，最终下定决心，勇敢地站了出来。他对于曹化淳的提携，一直以来都十分感恩，此时曹化淳有难，他不可能袖手旁观。

“陛下，奴婢愿意领着东厂的番子，去把那个该死的贪官孙瑞抓回来。”

“你？”崇祯闻言，当即转过身看向了王承恩，眼神中还有一丝顾虑。

温体仁见状，知道崇祯已经动心了，只是还缺少个推手，最后再推一把，随即又拱手抱拳，语气诚恳道：

“陛下，老臣觉得，王公公说的有理。此事最紧要的就是保密，否则消息一旦泄露，那些官员贪污的证据，很有可能就被偷偷销毁了。

到时候，就算是将孙瑞那个罪臣抓回了京城，恐怕也无济于事了。那些搜刮民脂民膏，祸乱朝廷的贪官污吏，必然还将逍遥法外。”

“奴婢到时候带上忠心耿耿于陛下的内官暗中推行此事，一定能严守口风，打这些贪官污吏一个措手不及，将他们全部抓进大牢。”王承恩听了，当即保证道。

崇祯闻言，看了看王承恩，又看了看温体仁，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，才终于下了决心：

“好，此事就交给你去办，记得，一定不能泄露半点风声，把曹化淳，孙承宗，孙瑞这些人，全都带回来，朕要亲自审问他们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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